□艾斌斌
立秋了,风中有了一丝凉意,我忍不住念起乡下的小院。
【资料图】
在城市生活久了,对季节的感知力日渐迟钝,但只要回到小院,看秋风过小院,忙碌、疲惫的心,便有了深深浅浅的期盼。
小院秋色,最是美好。小院不大,却很丰富,一架丝瓜,悬垂无数;两架豆角,密密麻麻;韭菜的绿,小葱的青,辣椒的红……在秋风中,闪烁着层层斑斓的光,是一种视觉上充足的满足感。
虽然夏日的余温尚存,但只要足够细心,就能发现,草木不语却肆意展示着自己的敏锐——他们如酿酒般的耐心、开始不紧不慢地染上了枝头,或微黄,或稍红,或略棕……悄悄拨开秋的画卷。于是,从某个清晨的一片落叶开始,由浅及深的黄,就会在秋风中层层叠叠地铺满了整个小院。
秋风过小院,小院的秋色就会浓烈得化不开,如摇碎的黄昏。
小院秋声,最是动人。繁华的都市里,秋声是很难寻的,但小院不同,不管是清晨还是黄昏,鸟在树上闹,虫在草丛吟,各抒灵趣,美妙动听。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,一阵秋风吹过,院里的梧桐叶窸窣作响,甚至可以听到落叶与树枝的道别。当然,若是再逢着一场秋雨,叮叮咚咚地拍窗,时间也就慢了下来,生活也就生出了欢喜。
秋风过小院,小院的秋声就会动情起来。听着秋声入眠,伴着秋声醒来,是件幸福的事,不仅动人,更加动心。
小院秋味,最是满足。小院的秋天是有味道的,也是很好“吃”的。此时,小院的秋果虽未缤纷到橙黄橘绿,但肥硕的体型、诱人的清香,让未来的日子多出了许多盼头,皮薄汁多的梨,香甜爽口的苹果,紫色的葡萄,红色的石榴,金黄的南瓜……哪怕只是想想,就足以化解生活中的诸多不如意。
一日三餐,无需发愁吃什么,随意摘菜拔葱,再摘些豆角、红椒、黄瓜,然后再打一碗西红柿鸡蛋汤,一不小心就吃多了。即使什么都不吃,单坐在院子里,懒懒地喝一杯茶,嗅一嗅这满院子的秋味,也是一种满足。反正秋天还很长,果实都在树上,不急,慢慢来。
秋风过小院,小院就有了生活和烟火气息,也就有了温馨和热闹。
秋风过小院,是一种踏实,也是一种自在。秋风中的小院,可做的事太多,晒果晒稻,晾衣晾书,浇一浇花,拔一拔草,品一杯茶,吟几句诗……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干,就只是发呆,等夕阳西下,倦鸟归巢。
秋风过小院,不只是一方风景,更是心中的世外桃源,是许多人的乡愁所在。
所以,在秋收万颗籽的季节里,我特别想回到小院,以一种特有的节奏,看秋风染叶、秋雨划枝,听秋声入耳、入心,然后,待秋风冷冽,泥土经霜,守着满院子秋味,回到生活最初的本真与美好……